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详情页设计 许若齐:火篮里的那几块剩炭_大皖新闻 | 安徽网
发布日期:2024-07-03 15:25    点击次数:186

作家苏童与余华参加一次文学活动详情页设计,谈及好的散文小说,读了有一种“突袭感”,即瞬间而至的感动,万千柔情涌上心头。

他们还举了一个例子:一篇文章写的是儿子怀念父亲,这属老生常谈的文字。结尾的一笔却甚是精彩:父亲去世一月后,儿子打开了老人剃须刀的盖子,里面留下的胡须茬掉了出来,父亲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这一段叙述,听众被深深打动,其中包括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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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感同身受,不是剃须刀,而是一个火篮,在徽州,又叫火熜,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的。篮体用竹蔑编成,空圆体内置陶质火钵,钵里盛炭,可取暖或温烤。圆口依口径尺寸,配有活动的网状烘盖,多由铜丝或铅丝编成。另配有铜质或铁质火筷。

记得幼时家中火篮是冬天常备的:取暖、烘烤、保温……那火篮还很有些艺术性:篮体的篾料纤细如丝,编出的图案古风犹存;一双铮亮的铜质火筷怕是很有些年头了,上面还雕刻有饰纹呢!

后来几经搬迁,火篮竟了无踪迹,几经寻觅,终是无果。

一日,在老宅的旮旯里翻检,竟发现它在一堆旧书里“潜伏”,蓬头垢面的,还有几块未曾燃尽的栎炭,它们静静地躺在钵底,尘灰尽染,黯然无光,轻轻敲击,尚能“当当”作响。

“突袭感”遽然至,往事如潮水一样奔涌而来,冷静沉默的它们瞬间仿佛有了温度。

当年父亲体弱怕冷,火篮是他冬天不可须臾离开之物。那时天特别冷,滴水成冰,他总是两手拢着个火篮,在躺椅上躺着闭目养神,脚下还蹬着一个火篮,有一次,幽幽发力的炭火烤着了棉鞋的帮子,发出焦糊味道。

冬天夜晚,掌灯时分。一盏罩子灯,灯芯挑高,我们姐弟仨读书写字。灯是祖上传下来的,中间是黄澄澄的镂花的铜皮,被手掌抚得锃亮。

窗外,北风呼啸,我们掩门闭窗详情页设计,在灯下围桌写写画画,小小身影晃动在虚白纸窗上;父亲是老中医,在看古医书,线装竖写的,时不时地督促我们一下,教几个字,特别叮嘱我们把笔画的顺序写对。我们冷得不行,朝手哈气,父亲拎过火篮,在线全职美工让我们依次伸手取暖;特地加了结实的炭,用火筷拨拨,一团火苗生动地腾起,映亮了我们的脸。

“饿了吧,烤个米馃吃。”父亲一改平日的严肃,语气温和。

米馃在网状烘盖翻转几个来回,便呈焦黄状,一掰开,香气袅袅。冬夜里,还有何物比这更好吃?我们迫不及待咬将起来,父亲叮嘱吃慢点,别烫到口腔黏膜。

火篮与栎炭,也是一个简约版的炭炉子。家有细瓷盖盅一只,亦是祖传。上有牧童放牛图,春风杨柳,栩栩如生。盅里清水冷冽,三五段新鲜猪排骨,薄得几乎透明的陈年火腿及生姜数片,大盐若干粒;栎炭数块。

文火,暗红,内敛,不露声色。

这种炖煨是很糜费时间的。足足三四个时辰,盅里之物在微微漾动的汤汁中摇摆沉浮。佐物必不可少,如萝卜、笋段……最终骨肉疏离而近于酥烂,筷轻触而碎;佐物亦入口即化,味醇绵长。

父亲笃信:唯有这火篮中炭火之工,才能炖煨出这至真之味。

此时,面对这冷灰簇拥的几块剩炭,我思绪翩然。

我在想它们的前世今生。该是来自徽州的大山中,用篾编的篓子装着,被一个卖炭大叔挑着来到集市,一番挑挑拣拣,讨价还价,进了我的家门。

随着狭仄的厨房取代相对宽敞的灶间,煤球炉淘汰了柴灶,火篮也渐行渐远,火篮不存,炭将焉附?于是都远离了我们的生活。最终归于湮失。

在诸多电取暖器、电炊具面前,它们是多么不堪一击啊!

这几块栎炭是谁将其添加至火篮里?它的“最后使命”是什么?为何燃起却又没有化为灰烬?

一切都无从考证。

徽州人家在腊月里包粽子,是由来已久的传统。我家每年都包很多,煮好冷却后挂在长长的竹篙上一大溜,一直可以吃到开春。父亲的吃法是放在火篮上慢慢地用炭火烤。文火至少半个时辰,待到粽叶焦黄变脆、里面的油微微渗出,滴到炭上“吱”地一声,才剥开置于一白底青边的瓷盘上,泡一杯茶汁醇浓的“炒青”,悠悠地慢嚼细品。

一杯清茶,一只粽子,一天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开始了。

老人家晚年在病榻上度过,想念炭火烤粽却总不能遂愿。粽子易得,火篮难觅,况且还要标配的木炭。

倘若时光倒流,当时能扒拉出这只火篮,以几块剩炭的物理状态,烘烤出一只原汁原味的粽子绝无问题。

炭还在,人已去。

考古发现表明,木炭的保存期可以久远,数百甚至千年后还可以燃起一簇明亮的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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